1949年10月1日,毛澤東主席在天安門城樓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。經過28年浴血奮戰(zhàn),中國共產黨終于帶領全國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。中國的歷史進入了新的時代。
新中國定都在北京。九個月前,1949年1月31日,還被稱為“北平”的這座城市宣告和平解放,讓馳名世界的文化古都免于戰(zhàn)火完整地保存下來,為新中國定都奠定了基礎。在中國人民政治協(xié)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上,“北平”改稱為“北京”,確定為新中國的首都。新中國定都這件載入史冊的大事,是從驚心動魄、艱苦卓絕中拉開大幕的。伴隨著解放戰(zhàn)爭波瀾壯闊的進程和取得中國革命勝利的堅實腳步,中國共產黨開始描繪新中國的藍圖,對首都的選址早有謀劃。“北平”改稱“北京”,最終成為新中國的首都,是歷史和人民的選擇。1948年9月8日,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召開了“九月會議”,這是抗戰(zhàn)勝利后到會人數最多的一次中央會議。在這次會議上,毛澤東根據中國革命的進程,提出了大約用5年左右的時間(從1946年7月算起),推翻國民黨政權的日程表。差不多相同的時間,沈鈞儒等一批民主人士先后到達了東北哈爾濱,10月,在那里召開了三次座談會,為一年后新政協(xié)的籌備和召開奠定了良好的基礎。中共中央當時曾指示東北局和民主黨派,計劃在哈爾濱籌備、召開新政協(xié)會議,宣布新中國成立。哈爾濱,有“東方莫斯科”之稱,是全國最早解放的大城市,一直是中共中央東北局、東北行政委員會所在地,也一度被作為新中國首都的備選地?紤]到哈爾濱是當時全國最安全的大城市,與蘇聯(lián)最近,便于取得蘇聯(lián)的支援和幫助,中共中央特地批準其為“特別市”,準備在這里建立新中國。更早之前,抗戰(zhàn)剛剛勝利,中共中央就曾考慮將哈爾濱作為中央駐地,還曾選擇承德作為中央轉戰(zhàn)的中轉地。但是國民黨政權很快挑起了內戰(zhàn),向全國解放區(qū)大肆進攻。1947年,中共中央撤離延安,轉戰(zhàn)陜北期間,東北局還曾致電中央,建議遷往東北。但是毛澤東回電:“中央必須留在關內,我亦暫時不能離開。”這時的國共實力對比,國民黨在軍事上占據著絕對優(yōu)勢。但是,正如毛澤東在1946年8月會見美國記者安娜·路易斯·斯特朗時所說的,真正強大的力量不是屬于反動派,而是屬于人民。1947年6月,人民解放軍開始了戰(zhàn)略進攻,實現(xiàn)了偉大的歷史轉折。失去人民支持的國民黨政權兵敗如山倒。事實證明,“九月會議”提出推翻國民黨政府要用“五年左右時間”都是“保守估計”。“九月會議”僅僅兩個月后,1948年11月,毛澤東在《中國軍事形勢的重大變化》中斷言:“現(xiàn)在看來,只需要從現(xiàn)在起,再有一年左右時間,就可能將國民黨反動政府從根本上打倒了。”兩個月,遼沈戰(zhàn)役結束,東北全境解放。這之后不到一年,新中國宣布成立。也是在“九月會議”期間,毛澤東同當時負責一兵團在山西作戰(zhàn)的徐向前進行過談話。聽了徐向前的匯報,毛澤東講:“看來太原不打是不行了,最好北平不要打。”“北平不要打”,目的是完整保存北平,以做未來新中國的國都。“北平不要打”,不打,就要和平解放?墒呛推脚c否,還要看據守北平的傅作義是何態(tài)度。據時任華北野戰(zhàn)軍司令員聶榮臻回憶,爭取和平解放北平的設想萌生于新保安、張家口殲滅戰(zhàn)之后,即1948年12月下旬。“我先同羅榮桓同志談了這個想法。我說,我們應該努力爭取和平解放北平,使北平這個文化古都免遭戰(zhàn)火的破壞,使人民的生命財產免遭損失……如果黨中央決定定都北平,那么打個稀爛,機關那么多人連個住處也沒有。”羅榮桓聽后表示同意支持,而林彪認為和平不可能實現(xiàn),還是要靠打解決問題。事關重大,聶榮臻就以個人名義向中央發(fā)了一封建議和平解放北平的電報。中央回電表示完全同意。1949年1月14日,天津戰(zhàn)役總攻打響,僅僅29小時后,天津解放。在戰(zhàn)與和之間搖擺的傅作義受到了極大的震撼。天津解放的第二天,傅作義便派代表與聶榮臻等人再次會談。雙方達成了北平和平解放的初步協(xié)議,終于使北平完整無損地回到了人民手里,創(chuàng)造了解放戰(zhàn)爭中著名的“北平方式”。在北平和平解放一個月后的七屆二中全會上,毛澤東說:“北平入城式是兩年半戰(zhàn)爭的總結;北平解放是全國打出來的,入城式是全部解放軍的入城式。”中共七屆二中全會于1949年3月5日至13日在西柏坡召開,是中國共產黨為建立新中國奠基的一次具有深遠歷史意義的會議。這次會議描繪了新中國的宏偉藍圖,確定了新中國的大政方針,為促進和迎接全國勝利的到來,為推動和發(fā)展新中國的各項建設事業(yè),保證中國由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的轉變,從政治上、思想上和理論上作了充分準備,具有巨大的指導作用。正是在這次會議上,毛澤東正式提出:“我們希望四月或五月占領南京,然后在北平召集政治協(xié)商會議,成立聯(lián)合政府,并定都北平。”選擇北京作為新中國的首都,中共中央有長期的思考過程和各方面的綜合考量。在毛澤東和王稼祥的一番對話中,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最合理的抉擇。1949年1月,東北局城市工作部部長王稼祥赴西柏坡參加黨的七屆二中全會,去看望了毛澤東。交談中毛澤東說:“我們很快要取得全國的勝利了,我想聽聽你的意見,我們的政府定都在何處?”毛澤東接著又說:“歷史上,歷朝歷代不是定都在西安,就是開封,要不就是南京、北平。我們的首都定在哪里合適?中央雖有個考慮,但還沒有最后的答案。”對這個問題,學者出身的王稼祥早有考慮:“依我看,現(xiàn)在國民黨政府的首都南京,雖然自稱虎踞龍盤,地理險要,但只要翻開歷史就會知道,凡建都金陵王朝,包括國民黨政府都是短命的。這樣講,帶有歷史宿命論的色彩,我們當然不相信這一套。但是,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南京離東南沿海太近,從當前的國際形勢來看,這是一個很大缺陷,我們定都最好不選在南京。”“再看西安,它的缺陷是太偏西,現(xiàn)在中國的疆域不是秦漢隋唐時代了,那時長城就是邊境線,現(xiàn)在長城橫臥于中國的腹地。因此西安在地理位置上已不再具有中心的特點。這樣一來,選西安為都也不合適。”王稼祥再論:“黃河沿岸的開封、洛陽等古都經濟落后,而且這種局面不是短期內所能改觀的,加之交通以及黃河的水患等問題,也失去了作為京都的地位。”王稼祥直指北平。“北平扼守連結東北與關內的咽喉地帶,戰(zhàn)略地位十分重要,可謂今日中國的命脈之所在。同時,它又鄰近蘇聯(lián)和蒙古,無戰(zhàn)爭之憂。此外,北平是明清兩代的帝都,從人民群眾的心理上也樂于接受。”毛澤東連聲稱道,他說:“蔣介石的國都在南京,他的基礎是江浙資本家。我們要把國都建在北平,我們也要在北平找到我們的基礎,這就是工人階級和廣大的勞動群眾。”3月中旬,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領導機關從西柏坡遷往北平。北平開始成為中國的政治中心。半年后,這座飽經滄桑的古都改名北京,成為了新中國的首都。